杨学山：新质生产力与制造企业数智化转型

2024-05-29 14:48:45 · 中国信息协会产业互联网分会 · 杨学山

5月22-23日，中国信息协会产业互联网分会成立大会暨2024年中国产业互联网科技·产业·金融创新高峰论坛在上海召开。工业和信息化部原副部长杨学山以《新质生产力与制造企业数智化转型》为题作报告。

工业和信息化部原副部长杨学山发表讲话

5月22-23日，中国信息协会产业互联网分会成立大会暨2024年中国产业互联网科技·产业·金融创新高峰论坛在上海召开。工业和信息化部原副部长杨学山以《新质生产力与制造企业数智化转型》为题作报告。以下是杨学山部长的发言和汇报材料。

杨学山：2011年通用电气（GE）公司的时任董事长杰夫·伊梅尔特提出了产业互联网这个概念，到现在13年了，根据我这十几年来的观察和追踪，产业互联网发展的规律还在探索之中，中国信息协会产业互联网分会能够根据产业发展的需求，产业互联网发展的规律和中国的国情，真正探索出一条具有中国特色的产业互联网发展道路。

一、宝武：从自动化到数智化转型

今天这个会场是上海第一钢铁厂，也是宝钢当时的一个构成部分，这就是原来钢铁厂的高炉。宝钢大家都很熟悉，1985年第一号高炉投产，这在中国是一个十分大的大事，不仅是钢铁行业对于全国都是一个大事，所以我们从78年开始筹建，到85年投产，一直到90年代初，我们在干什么？

我们主要是在引进、消化、吸收，这是中国当时技术水平最高，管理水平最高，自动化程度最高的钢铁企业，我们是在引进消化吸收。到了90年代00年代，我们在引进消化吸收的基础之上，我们在再创新。

我记得在1990年初的时候，我拿到了一份材料，是对当时最大机械企业的调查报告，一大摞打印的稿子，看完之后我真的心情十分沉重，说句实话就没有一个成功的。最差的连设备的箱子都没打开。然后我正好有机会到宝钢自动化部来看看他们是怎么做的，看了之后，我沉重的心情有了很大的变化，也就是说在宝钢我们自动化取得了十分好的成果。

我们在看信息技术应用的两个方面，一块叫自动化，一块叫信息中心，一块管管理，一块管生产。我们即使那个时候生产那一块，从CAD、CA的应用到自动化的生产过程控制，这个成果是十分好，但是管理这一块十分的差。所以历史上看，就是我们的制造企业如何从改革开放之初，我们真的十分落后，我们从引进消化吸收到创造，这样的艰苦过程。

我们逐渐的往后走，到了2010年，我们已经开始走在世界的前列，我相信我是在没有自动化之前看过高炉的操作的，在两个钢铁厂看过，真是差呀，温度、环境还有很多的危险因素。咱们宝钢完成了进化，我们开始走向和世界最先进水平并行和领先的过程。

然后今年咱们宝钢和华为合作叫AI元年。宝钢的数字化转型为什么叫数字化转型？因为数字和智能之间是密切相连的。制造企业的发展，实质上是工业知识的软件化，无论叫数字化转型还是数智化转型，就是我们工业的知识技能变成软件，用软件来工作，而不是由人在工作，所以这个炉间系统战略就是这样做的。我们可以做数字化智能化，但是作为企业的领导，你做不做？

最基本的决策点就是赚不赚钱，投入大于产出，还是产出大于投入，所以这个十分重要。第二件事，做任何一个东西要知其然，又要知其所以然。我们大家想一想，当我们在做企业的数字化转型的时候，我们在为企业的数字化转型出谋划策的时候，你是不是知其所以然，这十分重要。

今年4月10号新华社有一个专稿采访宝信--新质生产力，新在哪里，质在何处，然后回答是本质创新萌发了新质生产力。本质创新是什么？--新质生产力，即使与生产现场一样朴素、一样实实在在。有时候，不像创新的创新，可能更是本质的创新。

宝信软件获得自己的两大“基因”，一个是从生产流程和生产线的“土壤”里边长出来，也就是说你要知其然，还要知其所以然，你就得在这个产业里边长出来，否则你就是外行。然后第二个是从不断的积累、迭代、传承、拓展的“连续性”中培养自己的持久力。创新不能一次次推倒重来，重新起头。

宝信软件的负责人说，拥有“三全”，“全层次、全流程、全生命周期”。我记得我在2022、2023年讲电子政务和电子政务发展方向的时候，讲过三全叫“全业务、全流程、全覆盖”，跟这个三全不太一样，但是说明什么？就是你要做好，你是真正知其所以然在做，或者说你真正在做符合规律的事情，那你一定要做到全层次、全流程、全生命周期，你都是知道的，理解的。

二、宝武历程对新质生产力和数智化转型的四点启示

所以这样学下来呢，我感到对我们发展新的生产力和推进数字化转型有4点启示。

第一点最重要，我们发展新质生产力，我们推进数字化转型，目的是企业的生存和发展。其实对于绝大部分企业来说，第一位的是生存，没有生存，哪来发展？我们今天有多少企业在生死的边缘上挣扎，所以目的就是企业的生存。因为你有了生存才有发展，有了发展才有高质量的发展。

第二，我们一定要求实。一把钥匙开一把锁，无论是新质生产力还是数字化转型，你是为了解决企业的问题开锁，你花了150块，产出应该是200块1000块，而不是100块，如果100块你就别做。

第三，是连续。这是为什么我要把宝钢这40年放在一起，1985年到2024年，也就是说我们是从引进消化吸收开始一直到走到世界的前列，从一个一个具体的炼钢铸造工艺过程的模型，到今天的AI应用，是联系过来的，不是把原来的不要了。我们在座应该有不少是钢铁行业的，你能把刚才说的那些模型说我今天AI了，原来那些不要了，行吗？一定不行，所以连续性十分重要。

第四，它是融合的。不是有数字算法，就能有新质生产力和数字化转型制造企业，讲新质生产力，讲数字化转型一定是融合的。数字智能工业技术和算法，一定是融合在一起的。当然数实融合，为什么今天你看宝钢开始的时候叫自动化，叫自动化部，为什么没讲数字化转型？24年和华为合作才叫数字化转型？是因为我们在发展的过程中产生了新的变量。在这里面，其实这里边有的也不是新的变量，工业软件几十年了，有自动化就有工业软件，所以最起码四五十年。当然还有一些十几年的这个七八年的，但这个新要素十分重要，给我们打开了新的窗户，有了新的动力，新的机遇，新的路径。

三、数实融合的新质生产力和数智化转型

一讲到制造企业，我们一定是数字化和产业这两个东西合在一起，来解决制造企业面临的各种问题。

所以为什么从一开始要说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，那就是我们两边的人，原来工业的人，制造企业的人，有工业的知识经验技能经验技巧的人，要知道新要素--数据、平台，人工智能这些新的东西；而我们了解新科技要素的人同样要知道产业。如果你不知道产业就想为制造企业解决问题的话，那是有其形而无其实。就像产业互联网当初的时候，我曾经问过几个集体做的事情，我说你让企业把数据放到平台去，你给企业贡献的价值是什么？几个大厂的一线的工作人员给我的回答惊人的一致，收集起来了就有价值，那等于没有回答，因为你不知道数据是怎么在制造企业发挥作用和创造价值的。

所以我们看产业这一块，我们任何的自动化的工作，母机数控的工作，母机或者自动化的生产线，凡是要控制动力的，一定要编码器。编码器是什么？是根据指令来转化为控制的信号。但是大家要知道，我相信我们在座很多人也知道编码器。那么简单的，这个物理形状就是这样的，逻辑过程就是这样的，如此简单的东西，高档的编码器几乎全部进口，这就是我们工作母机自动化生产里面的核心部件，而这个是在讲，原来我们一个生产线，制造业的生产线，数字逻辑控制是这样的，这就是数字逻辑算法和机械动力合在一起发展。

所以我们再看无论是是离散的产线还是连续的产线，我们看到都是数实合在一起的，所以大体上我们制造企业数字化和机械动力的融合，是从1972年机电一体化开始，我们逐渐的走过来。但走到今天，我们依然是数实融合的。

四、制造企业数智化转型的三个本质特征

那么制造企业数字化转型的三个本质特征：

第一，它是连续迭代的。这是2024年新华社4月10号的报告--制造企业的数字化转型必须是连续的。和管理不一样，管理说换一个ERP我换了就换了，但是制造说这条生产线我换了就换了，行吗？不可能，所以一定是连续不断迭代发展的。

第二，必须落实到可计量的价值上。我们讲数字化转型一定要有价值，没有价值的事情企业不能做。所以你看其实有很多例子，宝信的四有原则包括：有订单、有边际产量、有利润、有现金利润。我始终说数字化转型发展生产力，无论你叫什么概念，一定要有利润的收入，有现金的利润，而不是概念逻辑上推理得来的利润，是落到账本上的现金利润。

第三，重点、难点是找准问题、配好钥匙。我们说数字化转型也好，数智化转型也好，有好多好多概念，其实对于企业来说就是一件事情--解决什么问题，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案是什么？也就是说钥匙是什么？所以企业有好多好多问题都可以用数字化转型的方式来解决，但是任何企业都没有那么大的能力，说我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，如果所有问题都一招解决的话，那规划还要它干什么，战略还要它干什么？不可能的，没有一个企业可以一次性解决，所以你永远是你企业针对你的问题和你的能力来看，解决什么问题，解决这个问题用什么方案。